唱着蓬巴的歌游东非

自然风光,动物人文,路途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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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狮子王》里,有一首疣猪蓬巴(Pumbaa )和狐獴丁满给小狮子辛巴唱的歌《哈库呐·玛塔塔》。哈库呐, 玛塔塔是东非流行的一句谚语。斯瓦希里语中,hakuna是没有的意思,ma表示复数,tata代表问题、困难,合起来就是“没有问题,没有烦恼”。文字美好,曲调欢快。让人禁不住点头哼唱,跟着它们来到了无忧无虑的非洲大草原。

 

去东非乘坐的南航的飞机,途经广州,在内罗毕入关。前边的乘客都乖乖的伸出两只手,一个个的留指纹。排在后面的我,想起以前听到的负面消息,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不知哪个关卡会出问题。到了小窗口前,我也伸出手来问先摁哪一个。年轻的女工作人员翻了一下护照,笑着说,你不用留手印了,进关吧。望着她灿烂的笑容和整齐的白牙,我有点回不过神来:就这么简单?网传的磨叽,刁难,示意旅客往护照里夹小费,等等等等的进境关卡呢?

 

内罗毕是肯尼亚首都,一个五百万人口的大城市,高楼大厦建了不少。道路修的也不错。只是人行道上裸露的黄土,玻璃大楼后的矮旧破屋,有点像我们七八十年代的乡镇。

 

从旅馆露台上拍街景

 

一辆带蓬卡车从出租车侧面超过,看着眼熟又亲切。文革后期,我们就是被这种解放牌卡车发送到了沂蒙山区的兵工厂。车驶到前面才看清,车帮两旁坐着的两排荷枪实弹的军警,中间是一溜双手被吊在车棚上的犯人。出租司机告诉我这大都是抢劫,盗窃之类的年轻人。犯人用卡车押送,犯罪率看样不低。

 

在旅馆休整了一会儿,好奇心驱使我下了楼,想出去看看,大堂经理Patrick警告我说不要把手机拿在手里,免得被抢。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出了们。大街小巷纵横交错,人群川流不息。还有许多站着坐着的闲人,身份让人生疑。要是被抢,恐怕我连个影子都看不见,还是撤吧。

 

回到旅馆,开始担心明天去集合地点的问题,距离倒只有七百米,可一大早拿着行李步行安全吗?正想着这事,旅游公司经理文森特来了电话,说接我的车已安排妥当。

 

旅馆工作人员,右侧是Patrick。Booking 网站有很多人提到他,也算个名人了。

 

城市人的头功了得

第二天一早顺利到了旅行社的办公室,经理文森特是个高个子的当地人,这让我多少有点意外。上次去南非,组织者是当地的白人,雇员才是当地人。这次和文森特联系多次,他回邮件及时,英语很标准,我也就想当然的认为还和上次一样。

 

文森特给我介绍了行程安排,然后把我送到了离办公室不远的一条街道,那里泊着几辆吉普车。找到了司机斯坦利。这里不是像南非那样一团到底,而是拼团。一辆车七个人,满了座就走,后边根据自己的行程随时调整,换车,换司机。搞清楚了这一点,一丝忧虑冒出头来:这两个星期里,只要一个交接环节出了问题,一个人在非洲乡野,大概率对付不了成群的鬣狗。

 

第一位斯坦利是个有十六年经验的导游,带了我们四天。从内罗毕开到马塞马拉国家公园差不多要四五个小时,他超级自信。一路开着车眼睛几乎没离开过手机,时不常的接听电话,搞定下一单的生意。第二天还真出了小事故:在停车场,一对来自内罗毕的夫妇下车,大敞着车门就走了。斯坦利一手关后边的车门,一手扶方向盘。撞到了前面一辆吉普。把我从座位上弹起,头撞向顶棚,幸好车棚是软的。

 

第二天早上我问斯坦利,需不需要提醒一下那两位乘客下车关门,以避免再次发生事故。他大咧咧的说了一句No Worries,后边还跟着来了一句哈库呐玛塔塔,让我一下子想起了那首歌,不禁哑然失笑。

 

他的导游经验确实丰富,在马塞马拉草原上的两次GameDrive让大家过足了瘾。专业知识也不错,一路上给我们介绍了不少动物鲜为人知的故事。像我这种心大的,觉得跟着这样的导游算是赚了。确实,只要看到的动物够多,其余的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导游斯坦利

 

在纳库鲁公园看到一只趴在树上的花豹,他七拐八拐把车开到另一面,让我们清楚的看到了花豹的正面。其余几个车的游客只看到一个背影。

 

纳库鲁

 

第二个导游不太招人待见。早晨来接我时,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一个小时。上车后先问我要二十美金骑自行车和进峡谷,我说不骑自行车,他的脸顿时拉长。再说进峡谷,他马上把手一伸“钱呢?”。大概这点儿心思全用在敛小钱上了,从峡谷出来,开了十分钟的车,他才想起来停车清点人数。

 

不过,这位老兄好似知趣似的,仅仅一个上午过去,就把我交到了下一个导游的手中。连这个最不敬业的导游在交接环节上都中规中矩,整个拼团系统看起来松散,但运作时一环扣一环的,十分有效。看来,最初我的担心纯属庸人自扰。

 

第三位导游是个话不多,看起来忠厚老实的汉子,我们跟他两天,去的是乞力马扎罗山下的安博塞利,顺利的看完了我心目中东非最漂亮的一个国家公园。

 

长颈鹿随处可见

 

在纳库鲁湖附近的小城旅馆里有了网络,接到了文森特的微信邀请,加上微信后,我先对他第一天协调我的座位之事表示了感谢。那天他送我上车时只有后座有空,对于坐在哪儿我并没在意,按照以前跟团的经验,每天上车座位都调换一下,以示公平。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斯坦利把坐在副驾驶座的小姑娘换到了另一辆车,让我坐到了前边,后边三天也不让换座。我这才后知后觉,应该是文森特看到我背的是相机包,才去和斯坦利达成了某种协议。

 

文森特回短信问要不要再跟下边的司机打招呼,我谢绝了,觉得这样做对其他游客不公平。高姿态做出了,心里又有点嘀咕:下边还有最重要的国家公园塞伦盖提,如果那一天被挤到了后座,位置不方便照相,或者再碰到一个不招人待见的导游呢?

 

这种患得患失刚到坦桑尼亚就荡然消失。来接我们的导游名叫艾利,个子高,干练利索,像NBA的明星,有七年的工作经验,给人印象很好,幸运的是在坦桑尼亚的六天中,有五天我们都是跟着他。

 

导游艾利

 

 

第一天是到塔兰吉雷公园。车上不满,只有我和一对新婚不久的奥地利夫妇—尤迪丝和帕德利克。他俩性格很可爱,又喜欢照相。艾利对我们三个照顾的很好。我坐在第一排的左侧,艾利只有侧脸才能看见我。但每次只要我手中的相机一动,他就马上问我要不要停车。巡游的每一个步骤,都会事先征求大家的意见,彬彬有礼,十分周到。

 

塔兰吉雷公园以瓶子树和大象出名,食肉动物少。艾利的朋友告诉他附近有两只猎豹,征求了我们三人的意见后,他带着我们整整找了四十多分钟。中间失掉了方位,但他没放弃,全凭靠着他的经验和一双鹰眼最后找到,过程紧张而又刺激,是整个旅途的亮点之一。

 

待另外的车辆闻讯赶来时,猎豹又不见了踪影。

 

第二天去塞伦盖蒂,车上又加了三人,一对年轻的德国夫妻和一个印度单身女士。那对夫妻一上车就往后座上走,过了一天我问他们,需不需要调换座位,他们说不用,再过一天再问,他直接告诉我他们就喜欢待在后边。我这才心安理得的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不免又想起了两天前自己心里的纠结和哈库那玛塔塔这句带点仙气的谚语。

 

马赛人的村庄

 

马赛人

马赛人以放牧为生

至此,我的心彻底放松了下来,在非洲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好像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值得担忧。进入坦桑尼亚的城市阿鲁沙后,和一个中国女孩一起出去看了一下街景,对学生的校服和崭新的校车影响深刻。正想看看这里的教育状况,机会就来了。

 

从塞伦盖提公园回来后,旅馆的旁边有一所学校。征得同意,我进去参观了学生的教室,操场。出来时一帮学生从窗户里伸出头来打招呼,英语说的很好。问他们为什么晚饭时间还不回家,回答说住校。然后再问可不可以给他们照个相,他们高高兴兴的同意了,一个个开心大笑,真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

 

可爱的学生

 

 

行程中的住宿一半是在国家公园里的帐篷,一半是城镇的旅馆。我对这些向来要求不高,只要离景点近,干净,其它都可以忽略不计。只有一天是在离着塞伦盖提公园不远的山上,天气很冷,睡袋又薄,有点担心晚上会变成“冻鸡”。

 

谁知刚钻进帐篷,斑马大军尾随而来,周围咔嚓咔嚓的嚼草声一直没有间歇。探出头来一看,三只斑马在我帐篷的左侧和后边吃草。见我伸出头来看,它们照吃不误,一副爱答不理的主人姿态。伴着斑马咀嚼青草的声音入眠,这种新鲜感让我完全忘记了寒冷,不知不觉的睡过去,一觉到天亮。

 

 

在安博塞利公园住的是固定帐篷,后边带卫生间,有电灯,和旅馆差别不大,但一早一晚的,能看到野生动物和鸟类,那差别就大了。

 

 

按照文森特安排的行程表,最后一天的下午从阿鲁沙返回内罗毕后结束。来之前因为航班的关系,我询问有无可能提前回来,文森特回信,答应给我安排一趟专车送回。

 

离开那天的早上五点半,专车司机就在旅馆大厅等着了。一打照面,见过,六天前他送我和另外两个游客一趟。这个司机长相忠厚,说话得体,开车即快又稳,让人安心。

 

早晨的路上车辆少且安静,一个人坐在车里,脑子里回放着这十四天的东非的一幕幕,一个个遇到的人,还有哈库呐玛塔塔这句谚语,感觉它真的具有哲学意味,代表了一种生活态度。非洲人的天性乐观是因为知道这句口头禅,会唱这首歌吗?

 

又想起了纳库鲁湖边小镇的旅馆,在那里我们接受了整个行程最好的服务。一进门,服务员给每人递上一块热毛巾,一杯芒果汁。风尘仆仆的我们顿时有了回家的感觉。旅馆晚饭早饭非常丰盛,健康食品多,且质量也好。最重要的是服务员态度真诚,不卑不亢,没有过分的热情和多余的服务,让人非常舒服。

 

晚饭后回到房间,在床头柜那里发现了一本圣经。找到了这里让人如沐春风的源头,管理者或者员工,应该都是基督徒吧。

 

现在想起这本圣经,感觉他就是一道光,照亮了“哈库呐玛塔塔”这句谚语的隐藏密码:有信仰的人,有精神的寄托,内心少了纠结和内耗,淡泊,平和,安宁,就会始终满怀希望。

 

正在兴建的基督教堂

 

教堂对面的村庄

 

欢乐的东非人,争着上镜。

 

返回了内罗毕的飞机场,在狭窄的候机厅里,我给文森特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人已在机场。头天晚上联络时,想到了一路的待遇,住单间,带卫生间的大帐篷。三餐全包,旅馆还可以点美味的饭菜。觉得文森特收费实在不高,就问他加了专车后团费是否够用。文森特回信说花了一百美元,如果方便,明天他可以到机场去拿。

 

旅馆的前菜,美味。

 

 

文森特开的是个小公司,刚刚起步,办公室也很简陋。难道我不问,他这一百美元就不要了?文森特有无信仰我不太确定,但从他这个随缘随意的经营方式来判断,他也一定是个哼着哈库呐玛塔塔小曲的豁达乐观之人。

 

 

下两图,在机场碰到郊游的学生,校服整洁,朝气蓬勃。

 

 

苏菲202408 发表评论于
我也去了坦桑尼亚看动物,接触的当地人都非常友好淳朴
苏菲202408 发表评论于
我也去了坦桑尼亚看动物,接触的当地人都非常友好淳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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