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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怪獸的開端
艾比尼瑟.杜威色十一歲的時候,世界比現在年輕得多。
在街道上活動的不是汽車,而是馬匹和馬車。大家的溝通工具不是手機和電腦,而是信件和懷抱希望的喊叫。
當時沒有照片這樣的東西,所以如果你是那種想捕捉特殊日常的人,例如湊巧做了不錯打扮或享用一頓豐盛餐點,你必須隨身帶個專屬的肖像藝術家。當時,電力只是個沒什麼意義的傻氣字眼,這代表你必須準備巨量蠟燭,才可能在過了就寢時間後,還有辦法看書。
總之,那個時代的生活滿爛的。對可憐的艾比尼瑟來說,尤其如此,因為他是個很不受歡迎的孩子。
很難說到底是什麼讓他這麼不受歡迎。或許是因為他老是一臉沾沾自喜;也可能跟這件事有點關係:他的裝扮總是非常豪奢,充滿了褶襉飾邊和色彩豐富的花樣。
不管原因為何,其他孩子擺明了就是不喜歡小艾比尼瑟。他不曾受邀參加別人家的盛宴,也從來沒人約他上劇場或觀賞小丑比武。可是這阻撓不了他,他總是不請自來。大多下午,艾比尼瑟會在馬多林頓派餅店外頭流連,因為他知道孩子們偶爾會聚集在那裡,互相挑戰,即興舉行吃餡餅比賽。
不過,事實上比較常發生的狀況是:艾比尼瑟會在派餅店外逗留一整天,卻沒有任何孩子出現。艾比尼瑟會利用那段時間跟牆壁說話,藉此練習對話技巧。他會說這類的句子:
「今天天氣不錯吧?」
或是:「威利什麼的那齣新喜劇,你看過了嗎?對啊,我也抓不到那些笑點。」
以及:「那場瘟疫還真可恨,不是嗎?」
牆壁總是無言以對。但艾比尼瑟不在意,因為他認為這些單向的閒聊對真實對話來說,是絕佳的暖身練習。如果他可以找對話題,或是身上的襯衫有正確數量的褶襉飾邊,他確信其他孩子會讓他加入猛吃餡餅的歡樂時光。
在這樣的一天,艾比尼瑟正在派餅店外頭逗留,意識到廣場上起了一場騷動。街頭公告員平日都會高喊他妻子經營的縫紉用品店有多划算,但現在卻用急迫的語氣喊著什麼別的。艾比尼瑟聽不清實際的內容,因為街上的騷動和喧囂太大聲。幾個面容嚴肅的男人正從坐騎上下來,他們披著傻里傻氣的緋紅色斗篷,穿著綠色長筒襪,每人手裡都拿著一支喇叭,彷彿當成武器似的,表情因為憂慮而肅穆。
「那邊的小伙子!」其中一人喊道。艾比尼瑟看到斗篷上有個紋飾,上頭寫著「祕密惡棍移除戰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