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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三部曲第一部革命與玫瑰第十章 第六回

送交者: 野山鹿鳴[♂☆★★星辰大海遠方★★☆♂] 于 2025-02-10 2:06 已读 361 次 3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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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彩虹三部曲 第一部

革命與玫瑰

第十章 第六回

朱劍文一會張永生 打太極底牌摸不清


张永生霸王硬上弓, 強姦了于曉冰, 雖然他擔心這是不是共產黨的美人計陷阱, 但是后来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他安全从北京回到香港。 回港後, 他无法忘怀讓他神迷意亂的于晓冰。 他记得那天晚上, 于晓冰流着泪离开他的房间。 自己當時说了许多废话, 想让于晓冰相信他会负责。 可是他不得不同意, 于晓冰比他理智和冷静, 她问他 : “   張先生,你拿什么对我负责 ? ”     张永生无言以对。

是呀, 一个结婚有儿子的男人, 硬上了一个让他更加心仪和喜爱的女人。 他想對她負責, 雖然有心,但確實没有这份力。   张永生反覆问自己, 你有什麽本錢,可以对她负责 ?  他冷静下来後想,他還没有抛妻。弃子和另娶的决心, 而且即使他下决心离婚另娶, 于晓冰会同意嫁给他吗 ?

不過, 這種無力感並沒妨礙他考虑如何补偿于晓冰,他是真心的。 但是想来想去, 他发现自己還真是无能为力, 什么也作不了。 他腦子裏整天都是于晓冰的影子,經常一个人发愣, 回忆和于晓冰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妻子王雨萍发现了他的变化, 奇怪地问 : “  永生, 你最近怎么了 ? 老是心神不定的,  是不是病了 ? ”    他只能以工作太累来搪塞  。

就是在对于晓冰的极度思念, 无比歉疚,和极端无力感的复杂感情狀態下, 他完成了在中国大陆就打好腹稿的专题报告, “  高压下的性压抑  - 共军军事院校裏的定时炸弹  ”。

他的报告就以共军 “ 星火基地 ” 学员杜玉芬的故事为主线, 指出她因为谈恋爱, 和争取有谈恋爱的自由, 就受到严厉批评, 批判,以至斗争。  她不服气, 极力申诉和反抗, 但都没有成功 。 在一切抗争手段失败後, 她不惜和情人共同跳崖自杀, 用生命作最后抗争。

而杜玉芬事件, 在共军军事院校中不是孤立事件, 据不完全了解, 仅在星火基地, 类似情侣自杀事件就发生過五起。 共军另外一所军事院校,也發生過類似事件。 據学员于晓冰介绍,她所在的学校, 同样有年轻学员, 为争取恋爱自由, 而付出生命代价。

他的報告, 以真实案例令人信服地说明,在共军培养接班人的军事院校中, 为了爭取有谈恋爱的自由, 年轻学员们不惜以自殺进行抗争。 這已经不是个例, 而是一种现象 。 而用非自杀手段进行的抗争, 就更加普遍, 这一点特別值得引起注意 。

在总结和分析这些真实故事後, 张永生得出下面的结论, 即共产党军事院校实施违反人性的高压政策,导致年轻学员激烈反弹和反抗 ,  共产党在无意中, 在培养自己接班人的军事院校中,正在為自己制造将来可能的政治反对派。

他在報告中指出, 这些连死都不怕的年轻人, 如果他们发现, 其实有比死更好的选择, 即投奔自由世界 , 就可达到争取自由的目的。 那他们会作什么樣的选择 ?     结论就不言而喻。

因此张永生預言, 随着时间推移, 这些为追求自由连死都不怕的年轻人 , 早晚会变成中共政权内部的政治反对派 。 而他們, 对中共政权的杀伤力, 绝对比从外部进行的攻击, 有事半功倍之效。

因此他在报告最后建议, 在今后和中共政权斗争中, 应该利用一切机会, 多种渠道, 各种手段, 向中国大陆人民, 宣扬自由世界的民主, 自由, 法制和人权的观念 。  使中共统治下的人民, 特别是年轻人, 了解外部自由世界真相。  加深他們的离心倾向, 以为反共事业之用

张永生写的这份报告, 送到华盛顿, 引起威尔逊的极大兴趣。 他想起已故前美国国务卿杜勒斯, 在五十年代就预言, 對世界共產主義政權的鬥爭, 應該寄希望於他們第三代和第四代的和平演變上。对以苏联为首, 包括中国大陆在内的整個社会主义阵营, 不能单纯強調军事斗争, 更應該加強政治,文化, 和思想滲透,以加速其下一代和平演變的目的。

威尔逊把这份報告整理後,加上自己寫的按語,發送华盛顿军界和政界有关方面参考, 他个人赞同杜勒斯的和平演变理论。 他认为從张永生报告提供的資料顯示,自由世界有理由相信, 杜勒斯寄希望的和平演变, 可能比他预期的更早发生 。 不用等到他們的第三代或者第四代, 可能在第二代身上, 這種和平演变就可能发生。

这份报告的直接作用之一, 就是美国国会参众两院,  通过新的法律条款, 增加对美国之音对华短波广播的拨款, 同时增加了对台湾方面,对大陆政治宣传方面的援助, 特别是增加對台湾国防部政战部的援助和拨款, 以扩大和加強,对中国大陆的政治宣传和渗透策反活动 。

张永生回到香港後三个月, 店裏存货少了, 他计划再次北上到大陆買貨, 当然他也想趁機再见日思夜想的于晓冰。

去之前, 他和金宇明联系, 希望先去他那里买货, 金宇明一如既往地表示热烈欢迎 。

张永生到北京後卻感到失望, 于晓冰不在北京。 金宇明告诉他, 在他来北京前一天 , 于晓冰就到西安去了。  她原来就读的军事院校通知她, 回去办理大专毕业证书,  这样她找工作, 就可以享受大专毕业生的待遇 。 至于回来的时间, 他们也不清楚, 于晓冰走时留话说短则一周, 长则两周。

张永生在金宇明店裏, 没发现太多适用的货,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于晓冰不在, 他就没情沒绪, 只是胡乱买了幾件商品,以免金宇明太过失望。  

张永生想既然来了, 还是要多买些货回去, 因此他电话约了北京工艺品进出口公司, 去他们的旧货仓库看货。 张永生早饭後, 在旅馆大厅裏等公司的人来接他。 因为多次买货, 他与公司许多人都熟了, 他想可能還是古玩科的王科长来接他。

所以当一名身穿蓝色中山裝的中年男子過来, 客气地問 :  “  您是张永生先生吗 ?  ”  他感到有些奇怪, 他在公司从没见过这个人, 他怎麼会认识自己。

“  是的, 我是张永生。 ”  张永生回答後马上问了一句 : “  怎么王科长没来 ? ”  

過去每次买货都是王科长接他, 王科长爱抽烟, 张永生每次都带一条美国万宝路香烟, 都是这时交给他, 因为公司人多不方便。

“  王科长有事来不了, 我替他接你。 ”  蓝衣人回答。

张永生不疑有他, 这也很自然, 就跟着来人出门上车。 在车上张永生想找话题聊天。 一方面是他性格外向, 爱交朋友。 另一方面, 他的工作性质, 使他特别注意结交在大陆碰到的每一个人, 因为说不定哪一个,就是他所需情报的来源。

不过张永生没话找话说了几句, 发现蓝衣人对聊天不感兴趣, 也就识相地闭嘴。 汽车开了十分钟, 张永生发现方向不对, 不由问了一句 : “  是去东郊仓库吗 ?  好像不是走这条路 ? ”

不等蓝衣人回答, 司机就回答说 : “   前面修路, 我们得绕着走。 ”  

听到如此回答, 张永生不疑有他。 他知道到东郊仓库至少要走一个小时, 如果修路可能时间更長。 既然蓝衣人不愿聊天, 他索性把头靠在汽车靠背上闭目养神。 昨天夜裏没睡好, 老是想于晓冰的事, 到了早上三点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

张永生在车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在梦中他見到于晓冰, 梦中的于晓冰用幽怨和怨恨的眼神看他, 责备他不像个男人, 敢做不敢当,  害的她无法做人。

正在张永生要解释时, 忽然感觉有人輕輕地推他肩膀 :  “  张先生, 到了, 请下车。 ”  他睁开眼睛一看, 是蓝衣人在招呼他下车。

张永生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 : “  不好意思, 一下子睡着了。 ”  那个蓝衣人只是笑笑, 没说话。

张永生下车後, 发现汽车停在一个大门紧闭的古老建筑前面, 好像是北京的老宅院, 不是东郊仓库 , 他开始以为这可能是公司的另一个仓库。

张永生随蓝衣人進门, 发现裏面居然有武装解放军站岗, 他不仅大吃一惊, 心想 : “    为什么带我来这裏, 坏了, 要出事。 ”

不过他马上让自己镇静, 脑子裏紧张思索, 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不过他知道, 现在他什么也不能作, 只能静观事变, 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

张永生随着蓝衣人向裏面走, 同时注意观察四周的情况。 他发现这裏是一个老四合院, 只是它有不止一道院子, 而是有三道之多。 院内的建筑古色古香, 门窗都是木雕花的, 屋顶是黄色的琉璃瓦, 房间前面有四尺宽的廊子, 由红色的大立柱支撑。

进到院子尽头, 蓝衣人请张永生进中间正厅坐下,只说了一句 : “  请张先生在这裏稍等。 ”  就离开了。

被丢下的张永生有些发懵, 不知这裏是什么地方, 也不知为什么带他到这裏来。 不过他知道, 肯定是出事了, 但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出的事。

他环顾四周, 发现这个房间是个会客厅, 房间裏只有沙发和茶几, 没有任何跡象说明这是個什么机构。 從打开的大门中, 可以看到院子里都是大方灰砖铺地, 院子中間有两棵高高的海棠树, 上面结了累累的果实。

张永生坐在那裏, 表面上镇静, 内心却十分紧张。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  为什么带他來这裏 ?  是身份暴露了 ?  还是和于晓冰在旅馆裏糾纏的事发了 ?  

他一时无法确认 , 就一再告诫自己沉住氣, 但是心卻象打鼓似地狂跳。 他毕竟不是专业情报员, 半路出家, 虽然在美国受过短期训练, 学过如何对付审讯, 不过真到事发时, 老师讲過什麼早就都忘了。

张永生心神不定苦思冥想时, 正厅旁边的门无声打开, 一个五十多岁, 身穿灰色中山装的人走进来 。

张永生想, 谜底就要揭开。 他从沙发上剛站起来, 那个人已经走过来, 主动與他握手, 口中说着 : “  欢迎, 张先生。 ”

张永生借机把来人打量了一下, 见他略显清瘦的脸上, 两条又黑又浓的剑眉略向上扬, 引入注意, 两只眼睛炯炯有神, 是個见过一次就令人难忘的面孔。 他的脸上透着自信, 坚毅, 还略带一丝嘲笑似的笑容。

“  这是个厉害角色。 ”  张永生心想。

落座後, 那個人开口说道 : “  我姓朱, 是国家安全局负责人。 特地请张先生来谈谈。 ”

张永生一听脑子裏轰地一声, 壞事了。 国家安全局, 他想這是他参加美国小组的事暴露了, 心裏不由地非常紧张。

他想起在大街上看到的,最高人民法院贴的依法处决美蒋特务的布告, 那些人名字上都打了红叉 , 他想下次就該輪到我張永生了 。

国家安全局的名字, 张永生是头一次听说, 过去从没听人提起过。 他想这是个新发现, 这个机构是干什么的 ?   以后倒要查清楚。 他想到台湾的警备司令部, 估计可能是类似的机构。  

不過他觉得目前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 为什么把他带到这里来, 无缘无故的他们不会跟他浪费时间, 今天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  今天请张先生来, 没有别的意思, 就是想与张先生交个朋友。 ”  自称是国家安全局负责人的朱先生, 看到张永生满脸疑惑的神色, 首先开口说道。

“  朱先生身为国家安全局的负责人, 顾名思义是负责国家安全工作, 公务一定十分繁忙。 不知为什么对我这小小的古玩商感兴趣, 我想不止就是交朋友那么简单吧 ? “  

张永生知道,他肯定不是為了交朋友把他带到这裏来, 但是真实原因到底是什么, 他也猜不透,索性以攻为守, 看看他葫芦裏到底卖的什么药 ?

朱先生听後笑了说  : ”  厉害, 张先生果然厉害。 我们没看错你。 今天请张先生来,当然不止是交个朋友 。 我们做过了解, 知道张先生在香港, 美国甚至台湾都是有路子的人, 非等闲之辈, 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你知道, 作为中国国家安全局负责人, 希望交結各方面的朋友, 那样才不至于耳目闭塞。 你说是不是 ? ”

听到这裏, 张永生感到稍微放松一些, 看来美国小组的事对方好像还不知道, 听口气倒是想利用他为他们作些什么, 比如收集情报。 因此他告誡自己要放松, 不能让对方看出破绽, 重要的是要摸清对方底牌。

“  朱先生抬举了, 永生就是個普通古董商, 靠捣腾古玩混碗饭吃。 您要是想知道清朝乾隆年间的青花瓷和明朝道光年间的有什么区别, 我倒是略知一二。 其它的事, 特别是政治方面, 关乎国家安全的大事, 惭愧的很, 永生实在没有研究。 所以您交我这样的朋友, 可能会感到失望。”  

“  我倒是羡慕张先生, 每天看看瓷器, 玩玩古董, 即可陶冶性情, 又可以赚钱,神仙过的日子。 可我没这个福气, 以后退休了, 倒也可能拜张先生为师,现在还不行。 ”    那位朱先生说。

“   不过朱先生您有事情要我办, 倒是不妨直言, 永生这辈子最爱的就是交朋友。 承蒙您看的起, 交我这个朋友, 我就把您当真朋友对待。 不管什么事, 只要我能办到, 永生愿意效犬马之劳 。 ”

“  好, 痛快, 我们没看错张先生,  那咱们就直话直说。 我是国家安全局负责人, 当然是要对国家安全负责。 现在我们的国家仍然处在世界反动势力的包围之中,美帝国主义支持台湾蒋介石反动集团, 作反攻大陆的美梦, 北面的苏修集团,  也亡我之心不死, 在我们边境布置重兵。这些都是明的, 是帝修反组成的反华包围圈。 对这些我们不怕, 准备对付美帝和苏修两方面的进攻。

除了明的一面军事威胁, 敌人还在另外一条战线上,与我们作殊死斗争。 他们不断派出间谍特务, 收集情报搞破坏。 还千方百计在我们内部, 用各种方法,物色收賣革命意志不坚定者, 作为内奸和他们的代理人。 这种内奸和代理人隐蔽在我们内部, 會给我们的事业造成更大的破坏和危害。 我今天交张先生作朋友, 就是想在这方面请张先生帮帮忙。 ”

朱先生说完後, 剑眉下的双眼直视张永生双眼, 希望看看他的反应。

张永生听後基本明白了, 看来这位朱先生, 是想在反间谍方面请他帮忙, 张永生的心情略微放松一些。 不过他内心觉得好笑, 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国間諜, 这位朱先生却要他, 幫他进行反间谍, 實在有些可笑。 不过这只是他一瞬间的想法, 脸上没有任何表露。

他没有急于回答, 好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下以後才说 : ”  感谢您的信任, 把这么重要的事, 与我這個不懂政治的古董商谈。 只是我不太明白, 以我的地位, 怎么可以帮您的忙 。 如果您能讲具体一点, 我才好考虑, 您这么重大的委托, 我是否承担的起。 “

”  事情不复杂,张先生身在香港, 当然知道香港的情况。 在香港这块土地上, 不仅是美蒋集团, 而且几乎世界上一切反共国家, 都派出大量的间谍特务, 以香港作基地, 刺探收集中国政治,军事,和经济情报。 而我们也在香港设立了各种政治和经济机构, 派出大批干部在香港工作。

除此之外,香港还是个罪恶天堂, 黄,赌,毒充斥, 黑社会横行不法, 为所欲为, 香港就是一个资本主义大染缸, 这一点张先生应该比我更清楚。

在这样一个地方, 世界上一切反动势力一定会千方百计地,在我们外派干部中进行各种策反和渗透活动。 金钱, 美女, 各种罪恶的诱惑,都可能使意志不坚定者出卖自己的灵魂, 成为反动势力的内奸和代理人。

我寄希望于张先生的就是, 希望你在香港, 自然地与我们驻港机构人员接触, 及时发现有可能,或者已经被敌人策反的人员, 及时地报告给我们, 以便消除隐患。“

听到这裏, 张永生完全明白了, 原来是要他监视中国外派的驻港人员动向, 密报他们可能被策反的线索。 张永生没有马上回答, 头脑裏紧张地思索,到底应该怎样回答对方的要求。

他知道对方既然找上自己, 並且公开身份,和自己直接谈这个问题, 对方應該是有持无恐。 自己要是不答应他们的要求, 不可能脱身。 不过要是答应, 以后怎麼办呢 ? 张永生知道這事他無權作主, 回香港後必须向威尔逊请示, 才能決定如何應對。

为了进一步摸清对方底牌, 张永生决定先推托一次, 以便把对方底牌全部摸清, 因此他说 : ”  十分感谢您今天给我这个机会, 将这么重要的事委托给我。 不过我考虑,出于两方面原因, 我无法答应您的要求。

一是家父在世时,曾有遗训。总结他一生经验, 他要我记住, 以后只能专心經商, 绝对不能参与和过问政治。 二是我这个人生性愚钝, 对什么事情都不敏感。 虽然愿意交朋友, 吃吃喝喝, 吹吹牛都没有问题。 但是要看出谁是内奸, 谁是被收买的特务, 我自信没这个本事, 可能会耽误您的大事。 “

听张永生这么說, 朱先生的剑眉向上扬了一下。 他双目直视张永生, 似乎想看穿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张永生的回答似乎出乎他的预料, 好像又在他的预料之中。

考虑了一会, 朱先生说 : ”  张先生要保持清高, 置身于政治之外, 这当然很好, 既是遵从父亲遗训, 又置身于政治纷争和麻烦之外。

不过政治这个东西有时候很奇怪, 你越是不想碰它, 它越是会自己找上门来。 今天这个世界, 想真正置身于政治之外, 其实是不可能的。  没有什么事情,不是与政治联系在一起的。 许多看上去不是政治的事, 其实本身就是极大的政治。 “

张永生说 : ”  您讲的这些东西太高深, 我真的搞不懂。 当年家父早就看出来, 说我生性笨拙, 不是搞政治的材料。 虽然我现在不能接受您的委托, 但是如您开始所说 , 如果不是高攀, 我倒是愿意交您这个朋友。 如果今天晚上您有空。 我请您到全聚德吃烤鸭好不好 ? “

张永生是故意这么说, 他知道自己的话说的非常不合时宜, 国家安全局的负责人,找你谈这么重要的事, 你拒绝了, 他怎么会接受和在乎和你去吃什么北京烤鸭。 不过张永生就是故意这样说, 为的是使对方误判他是一个不识时务, 不知眉眼高低, 不会玩弄心机的傻家伙。

他知道对方不会轻易放过他, 他这样拒绝, 也是想激对方亮出底牌,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会找上他。 他认为他的拒绝, 和如此不会随机应变,就会逼迫对方把底牌亮出来。

那位朱先生听了张永生的话後, 脸上略带嘲笑意味的笑容消失了。 他看了看张永生说 : ”  张先生, 耽误你时间了, 今天我们就谈到这裏。 这么大的事, 不能马上决定, 可以理解。 张先生回去後再考虑考虑, 不要把口封死。 这是我的电话, 如果张先生回港前改变主意, 可以打这个电话, 约时间再谈一次。 “      说完就把一张名片递过来。

张永生用双手郑重接过名片, 只见上面印着中国国家安全局,局长朱剑文, 下面是电话号码。 到这时他才知道,这位朱先生就是这个他過去从没听说过的国家安全局局长。

张永生小心地把名片放进錢包皮夹裏, 就和朱剑文告辞。

朱剑文从沙发上站起来, 握住张永生的手说 :  ”  希望我们再见面。 “

张永生出来後, 接他来的那位蓝衣人用汽车把他送回北京饭店。在旅馆大厅, 一位身穿白色服务员衣服的人见到张志义後说 :  ”  您是香港来的张永生,张先生吧 ?  请您到服务台去一下。 “

张永生感到奇怪, 今天这是怎么了 ?  上午看货没看成, 被拉到国家安全局, 怎么刚一回旅馆, 又让我到服务台干什么 ? 他觉得今天有点邪门。 他平时只有在入住和结帐时,才到旅馆服务台, 今天他们主动找自己, 又会有什么意外呢 ?  他还一直没放松的神经, 又再次绷紧。

张永生到了服务台, 报出了自己姓名和房间号, 一个中年女服务员拿出一个牛皮纸大信封, 遞給张永生说 : ”  张先生, 这是有人专门给您送来的, 要您亲收, 请您在收文本上签字吧。”  张永生想这又是什么花样 ?  他在收文本上签了名, 拿着那个大信封马上回自己房间。

张永生回到房间什么都没干, 就急忙把那个用红色火漆封口的牛皮纸大信封打开, 当他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以后, 不仅吓的魂飞魄散。

那个大信封裏, 什么东西都没有, 就是幾张黑白照片, 是三个月前他在北京饭店旅馆浴室裏和于晓冰做愛的照片。 照片非常清楚, 他和于晓冰的裸体, 于晓冰极不情愿和痛苦的面孔, 和他当时忘乎所以,那种让他自己现在看了都别扭和脸红的表情, 十分清晰地定格在照片上。

他看到照片後的第一个反應, 就是于晓冰真是搞美人计的特务, 这些照片就是证明, 這也是为什么那天他那麼容易,就把她搞到手。

可是他看看照片上于晓冰那极不情愿和痛苦的脸, 又想到那天实际上是自己霸王硬上弓, 强奸了于晓冰, 当时于晓冰是十分抗拒和反抗的,  就又马上否认了自己的怀疑。 除非于晓冰是个超级演员, 否则她那清纯和自然的美丽动人,是没办法装出来的。

张永生被这些照片一下子打倒了, 他打开房间裏的冰箱, 拿出一瓶啤酒, 打开盖子後, 一口气灌下去, 讓自己镇静一下 。

他想不管于晓冰是不是设美人计的特务, 现在已经不重要, 反正他是被人抓住把柄了。  有了这个把柄, 他就是一个小面团, 人家愿意怎么捏, 就可以怎么捏他。

他现在明白, 为什么那位朱剑文局长找上他, 这就是底牌, 谜底全部揭开。 他虽然现在全明白了, 可是已经晚了。 他的头昏沉沉, 无力地倒在床上, 开始紧张地思考, 怎么办 ?

自从逃出中国大陆, 在公海裏被美国潜艇救了以后, 表面看上去一切顺风顺水, 好像一切倒霉的事都过去了, 可是实际上呢 ? 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他不由想起他决定接受威尔逊邀请, 到美国小组工作以后, 为了让他顺利离开台湾, 台湾的美国军事顾问团, 为张永生发了一份正式邀请, 请張永生到美国交流他在大陆遇险以及出逃经过。  

美国洛克希德飞机公司,U-2 高空侦察机的生产商, 請他參加讨论如何改进 U -2 飞机的自身防御系统。 这个邀请还包括,请张永生全家到美国度假兩周, 费用由美方负担 。

当时张永生把这个邀请送给他所在的政战部心战处领导, 不知能否得到批准, 因为这个邀请包括了请他全家到美国度假这一条, 任何人看了後, 都会有想法, 为什么 ? 当时的心战处领导没有明确表态, 只是说报请上级研究,有结果会通知他。

张永生记得他把申请送上去三天後, 通知他下午三点半到国防部部长蒋经国的办公室报到。

张永生记得那天去了以后, 先见了蒋经国的机要秘书, 那个漂亮的陆军少校陆文丽。那天的谈话只有他们三个人, 没有其他人在场。。

张永生记得见面後, 蒋经国握着他的手说 : “  辛苦了, 欢迎你能顺利回来。 ”   张永生当时感到心裏热乎乎的。

他们坐下後, 蒋经国开口说道 : “  你的情况我都清楚, 在你出事前, 本来已经决定调你到国防部工作, 但是因为出了这次意外, 情况变的有些复杂。 你回来後, 我也一直在关注你, 考虑为你安排什么工作更合适。 现在又出現这份美国人的邀请, 你能告诉我你所知道的全部,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自己是如何考虑的 ? ”

张永生的头脑裏紧张地思考着, 应该怎样对蒋经国讲, 这事有点复杂。 因为按照威尔逊的意见, 张永生不能对台湾当局透露,他將參加中國小組工作的真情 。

张永生认真考虑后, 决定還是对蒋经国说实话。 第一毕竟他的根在台湾,   第二如果不说实话, 靠编谎话来应付, 那么许多地方就难以自圆其说。 至于蒋经国最后作什么决定, 那就只好听天由命了。

因此, 他就把海上遇救後, 和威尔逊之间的谈话, 把威尔逊邀请他參加美国小组工作的事, 以及他回来後,因为工作安排不顺心, 考虑接受威尔逊邀请的事, 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

蒋经国听後没有马上说话, 张永生注意到蒋经国好像和陆文丽交换了一下眼色, 後者微微地點點头。

沉默了一会後, 蒋经国开口说道 : “  你父亲现在还在大陆潜伏,为党国的反攻复国大业, 忍辱负重, 努力工作。 你也子承父业, 这次到大陆执行侦察任务, 出现危险後处理得当, 最後安全返回台湾。  你们一家可謂是一门忠良, 应该受到褒奖。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 你今天讲的都是实话, 说明我们没有看错你。 你现在可以对我说一下, 对今后的工作, 你自己的倾向意见吗 ?“

张志义说 : ”    作为军人 , 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部长需要我作任何工作, 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接受。 但是如果我可以选择的话, 我倾向接受威尔逊的邀请, 参加美国的中国小组工作。我认为作为中华民国的盟邦, 我为美国陆军部的中国小组工作, 也是间接地为我们的反攻复国大業工作。  “  

蒋经国听後说道 : ”  我们也考虑过這個選擇, 但是還不知道你的意见。 你如果愿意留在台湾, 就在政战部心战处工作, 那裏可以发挥你的优势。 你如果选择到盟邦的中国小组工作, 我们也尊重你的意见。 这种机会不是很多, 我们有必要把它充分利用起来 。 只是你不要忘了, 不管去哪里, 你永远都是中华民国的革命军人, 虽然到美国的中国小组工作, 也仍然可以,而且必须时刻考虑,如何维护中华民国的根本利益。 “

最後, 蒋经国下令任命张永生为台湾国防部常驻美国军事特派员, 实际上就是台湾当局派到美国的战略间谍, 他的工作就是以美国中国小组成员身份做掩护, 为台湾当局收集中国大陆和美国两方面的情报, 他直接对蒋经国负责, 他们之间的联络人就是蒋经国的机要秘书, 陆文丽少校。

以后张永生所有送到美国的情报, 都要同时抄送台湾一份 。 同时他还要向台湾国防部报告, 美国方面对台湾和对中国大陆政策变化的情况。 他和蒋经国之间的联络, 由陆文丽直接掌控。 这件事在台湾只有他們三個人知道 。

後来张永生庆幸自己对蒋经国说了实话, 看来蒋经国对他的情况, 包括与美国人联络的情况,都了如指掌, 他猜想蒋经国在美国方面肯定还有其他眼线, 就象他一样, 否则他不可能知道那么多的内幕情况 。 那天如果自己撒谎, 那不但自己一家人去不了美国, 而且後果也不堪设想。

张永生想, 现在自己就象意大剧作家卡罗写的著名歌剧  ”  一仆二主  ” 裏面那个同时伺候两个主人的仆人一样, 不过如果以后再答应朱剑文的要求, 那不就成了 “ 一仆三主 ” 了吗 ?

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  这一天, 张永生哪儿也没去, 就在房间裏苦思对策。

感謝收看, 元宵節快樂,

贴主:野山鹿鳴于2025_02_10 2:09:00编辑

贴主:野山鹿鳴于2025_02_10 2:09:45编辑
贴主:野山鹿鳴于2025_02_10 2:11:25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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