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努力,不過是為了戰勝人生的殘酷。只有承受人生的顛沛流離,才能迎來溫暖明媚的自己。電影《終極追殺令》裡,女孩瑪蒂爾達問老殺手萊昂:「人生總是這麼苦,還是只有童年苦?」
萊昂的回答是:「總是這麼苦。」也許人生來就是苦的。有的人活在蜜罐裡,不過是為了躲避苦澀的侵蝕。而大多數人都漂泊在漫無邊際的苦海裡,惶惶不可終日。
面對病痛,他沒有我們想像中那般脆弱
朋友蘇可曾跟我說起他的過去。
二十四歲那年,蘇可帶著五千多塊錢來到了上海。幾經輾轉找到了工作,月薪不過才七千五百塊,還要支付每個月三千塊錢的房租。為了生存,蘇可拼了命地賺錢,淩晨三點還在做兼職。半夜食物中毒嘔吐得厲害,卻因為怕花錢不敢打救護車電話。
二十五歲,家裡破產,欠下兩百萬的巨債。而他的月薪已經兩萬兩千五百塊,但他住的是無法直起腰來,兩個人一間的閣樓房。攝氏四十度的夏天,他不捨得開冷氣,甚至連蚊香都要掰成好幾段。為了省錢,他一年沒有買新衣,每天都只吃三十五塊錢的便當。
到了二十六歲,蘇可的工資達到了每個月四萬元,有能力幫家裡還錢,還交了女友,卻還是穿著三年前買的衣服,每天加班到晚上九點,吃公司的工作餐。
一直以來,蘇可對家裡都是報喜不報憂,朋友圈也從來只發快樂的人和事。記得他曾說,最快樂的事情,就是努力攢錢,想像著給女友買鑽戒求婚。哪怕再苦,一想到生活還有目標,身上就有無窮的幹勁。
有一次聊天,我突然冒出了一句:「蘇可你是不是都不會哭的?」
我有些尷尬,覺得這樣問會有些冒失,可是他倒是很愉快地回了句:「我哪有時間哭啊。」
是啊,如他一樣,連吃個滷雞爪都要拍張照片發朋友圈炫耀,還不忘附上一句「今天這個雞爪真好吃,老天爺其實對我還不錯」的人,還會在意什麼煩心的事情呢?可是生活還是跟他開了個大玩笑。
就在蘇可二十八歲跳進了新公司,月薪八萬元,買了房子,還結了婚有了寶寶後,卻被查出患了肝癌。
為了不讓家人擔心,蘇可仍然和老婆孩子正常視訊,聊天開玩笑,每個月照常回家一次,每週卻獨自偷偷一人去化療。化療很痛,人衰老得很快,頭髮也大把大把地往下掉。他總是跟老婆開玩笑說,頭髮變少是因為加班;對爸媽說,白頭髮不過是打遊戲累的。
為了營造平安無事的氣氛,他依然只發最好的事情到朋友圈,把最好的狀態呈獻給別人。他只想多賺點錢,更多地留給老婆孩子和父母。
看著他在朋友圈裡和同事聚餐,去海邊旅遊,買了新衣和跑鞋,我也絲毫未察覺出什麼異樣。直到有一天為他慶祝生日,他才鼓起勇氣告訴了我們這一切。觥籌交錯中,我們都濕了眼眶。
那晚,我們都給了他一個擁抱。
我們想用這種無聲卻最溫暖的方式,給他一點慰藉。而事實上,他並沒有我們想像中那般脆弱。他的話讓所有人再度落淚:「對我來說,從來都沒有覺得什麼是最艱難和痛苦的日子,人生本是一場旅行,也許,對我來說,只是比父母和孩子早下了幾站而已。」
幾米說:「有時候你以為天要塌下來了,其實是自己站歪了。」
堅強如蘇可,在經歷一段艱難困苦的歲月之後,再也沒有什麼可以輕易擊垮他,哪怕是死亡。
沒有人遮風擋雨,她也要成為自己的鎧甲
另一個朋友也有過對抗死神的經歷。
就在二零一八年的五月,她體檢時被查出甲狀腺癌,被迫辭去了工作,從高級主管變成了一個一窮二白的失業者。
一次大出血,她被緊急送往了醫院,情況進一步惡化,她又被查出了子宮異常出血導致的中度貧血 。因此,身體不斷惡化的她,留院觀察了很久,每天都少不了吊生理食鹽水,注射止血針。
貧血導致她不停的眩暈,最嚴重的那段時間裡,她無法站起來,也無法自理生活。有好心的護士給她送飯,她都沒有力氣拿筷子。
有一次,她自己一個人去排隊,眩暈到無法站立,只好緊緊地抓著旁邊的桌子。好不容易到她了,卻因為醫生寫的配藥不清楚,還要跑到十二樓重新確認。她上去又下來的每一步都非常艱難,身體嚴重虛脫,甚至手裡的液體都無法掛到點滴架上。
她沒有告訴父母,畢竟他們年紀都大了。她也不想麻煩朋友,畢竟請假一天就要扣一天的薪水。就連最想告訴的那個人,她也一直隱瞞著。
她說,沒有人陪她的時候,她只能靠自己死撐。沒有人為她遮風擋雨,她也要成為自己的鎧甲。
她還說:「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熬出頭,可是我堅信一定能。我之所以這麼掙扎,是為了越過這個坎,看看大難不死會有怎樣的後福。」
如果換作別人,或許早就在診斷出癌症的那一刻崩塌了,眼下無望,前途渺茫,哪還會有對抗命運的勇氣?
人生固然殘酷,但依舊充滿著希望。縱然人生殘酷,也要拼盡全力,來一次華麗的逆襲。
本文摘自《我那麼拼命,就是不想平庸至死》,幸福文化2021/08/11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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