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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堤樂團主唱蔡依玲:「我不孤單,一定有人在和我煩惱同樣的事!我還可以做什麼?」——筆談《在燈暗的時候唱歌給自己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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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燈暗的時候唱歌給自己聽》是淺堤樂團主唱蔡依玲,首本散文創作《在燈暗的時候唱歌給自己聽》是淺堤樂團主唱蔡依玲,首本散文創作


大學畢業前,淺堤樂團主唱蔡依玲寫下了那首日後入圍金音獎的單曲〈怪手〉,邊打工邊玩樂團,並騎著機車、帶一只行李箱搬過幾次家,習慣不留太多重要的人事物在身邊……她以質樸、透明的筆觸,從回顧生命歷程到自我價值的追求,更談及創作靈感和北漂生活的酸楚。她在歲末掛上新的年曆,渴望從生活中感受被愛;也喜歡下班後吃碗溫玉牛丼,坦率面對自身的平凡與孤獨。致城市裡「不斷被壓縮」的異鄉游子,踏上這趟與世界告解的旅途,她決定將「未曾揭露過的故事」生吞活剝講明白,可說是「毫無技巧,全是感情」,如同一位溫暖堅定的旅伴,讓你在悲傷與自癒中,長出自己的力量。
為更深入作者創作的新書世界,讓《在燈暗的時候唱歌給自己聽》背後的故事更立體,於是有了以下筆談: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提問:悅知出版 回覆= 蔡依玲(本書作者)

 

Q:依玲在音樂作品上傳達出了生命力與溫暖,這次首次嘗試將文字創作成書,對您來說《在燈暗的時候唱歌給自己聽》是什麼樣的作品?希望引領讀者看到何種風景?

A:散文有別於寫歌或行銷文案,由於篇幅長且閱讀情境有些門檻、與社群平台使用模式不同,因此容許更細節的鋪陳或轉折。對我來說,第一部作品永遠都是珍貴且獨特的,如同一生一次的新人獎,這也讓我不停想起自己做音樂的初心。

這本書雖然寫的都是私密的故事,但我一直都期許自己能把讀者擺在心中,會去設想大家閱讀時的心情與收穫。不過,自創作以來,我也只是很單純地希望讀者或樂迷願意給自己一些時間去指認,指認情緒、指認過去然後改變行動,便足矣。

在燈暗的時候唱歌給自己聽:淺堤樂團主唱蔡依玲,首本散文創作

在燈暗的時候唱歌給自己聽:淺堤樂團主唱蔡依玲,首本散文創作

Q:原生家庭是許多人未癒合的苦痛來源之一,依玲多次直視過去以及現在的自己,在這漫長的旅程中,對於這道人生課題是否已有解答了?

A:不曉得算不算是有解答,但人生有在往越來越平靜的路上邁進。畢竟,責任只會隨著年紀越來越大,如果才華不能解決苦難,那就先喝杯啤酒再說吧。

不過,我一直都不希望自己因此停留在「原生家庭」四字,雖然這確實是世上許多藝術家創作的靈感來源,這本書也有許多篇幅圍繞著家庭故事,但我希望完成作品後的自己是可以往前走的。

在找解答前我習慣先提醒自己:去描述狀況,而非成為狀況本身。至少,一定要吃飽、睡好。換個角度想,人一旦透過描述去意識到自己正背負著哪些重擔,也代表著正走在進步的路上,此刻的自己已經與過往不同了。

圖片源自《在燈暗的時候唱歌給自己聽》


Q:書中有一篇〈盆栽、掛曆與情人〉,提到了「生活痕跡」,這是許多異鄉人對於專屬空間的想像,又可說是歸屬感的展現。那麼,「生活痕跡」對於現在的您有不一樣詮釋或是意義嗎?

A:寫完書後,我的生活竟也跟著整體更新。

或許是因為都說了這麼多,沒理由不往前了吧?我重振精神買了新盆栽、新的行李箱、蠢蠢欲動的人際關係,迷信的我不禁覺得,難道是宇宙安排好的劇本嗎?

仔細想並不然,在下筆前我就是這麼期盼著,希望好好地訴說、看清楚這份劇本,一一向那個時空裡的人事物道別。

世界的變動實在難以捉摸,我期許自己能更踏實地活在「此刻」、更從容面對生活,至於生活痕跡呀,如果「留下」可以讓心情好些,就留下吧!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Q:當算命師說出「你是一隻大器晚成的金雞母。」,直到現在這句話依然存於您心中給予您力量嗎?

A:自從累積了一些算命、與神明互動的經驗後,我現在已有許多數據能作為參考,也更能意識到自己話語背後的動機。於是在尋求他人意見前,會先確認自己究竟只是需要被安慰,或是真的需要實際建議。

金雞母這件事明顯太過荒謬,現在若出現需要信心支撐的時刻,我依然會先參考本年度的流年報告,先渡過眼前再說。況且,現在有ChatGPT,比起遙望金雞母,它仍是相對能給出客觀建議的好幫手。

上回再回家找錄音帶時發現不見了,或許也是冥冥之中要我別再做白日夢了吧。

圖片源自《在燈暗的時候唱歌給自己聽》


Q:「斷捨離」對許多人是辛苦的過程,在新書中看到依玲一一的向過去的事物道別,包括與過去的自己和解,可以分享其中內心的轉變嗎? 

A:我是個快刀斬亂麻型的人,相較於斷捨離,反而害怕自己留戀太多。這本書大概是我最容許自己眷戀的一段時間了,非常受不了自己和回憶十八相送的過程,但也非常過癮!

神奇的是,寫完書後反倒開始覺得,其實偶爾眷戀一下也挺好的,性格中比較溫柔的一面有被召喚出來,也更願意在許多艱難的時刻對自己寬容、放鬆一些。或許就是因為眷戀,才會有那麼多說也說不完的故事吧。

Q:寫書和寫歌之間最大的不同是什麼?在準備這本書的過程中有什麼讓您印象深刻的事嗎?

A:縱使是寫歌近十年,我都不敢說自己是個多產或能寫的人,這份不自信來自於流行歌曲與當今人們對娛樂的想像有高度相關性,是很殘酷且考驗意志力的事。

或許文學界也是一樣的,我逐漸理解到出版世界的殘酷之處,相較於以寫作維生的作者們,我理解到自己這份初生之犢不畏虎的心情,是來自於我已經有一份能被形容為一生懸命的音樂事業,因此寫得戰戰兢兢,希望自己能一直對文字,以及寫字的人保持敬畏的心。

寫字一直是我想做的事,想知道自己除了寫歌之外還能做什麼,是否有更適合我表達的載體存在?當然有很大部分因素是來自「我被好的作品拯救過太多次」,若有人看見我的文字也開始想寫,會感到非常幸福吧?

寫作過程中,我常寫到需要停下來大哭一場。一旦哭完,就會非常理智地思考「接下來已經是讀者的時間,而不是我的」。整個精神狀態相當危險(開玩笑)。

Q:能不能和我們分享您平時的創作靈感來自於哪裡?碰到靈感枯竭的時候會如何克服呢?

A:我習慣將計畫定錨在未來某個時間段,然後回推至此刻,有意識地累積與觀察自己的思緒、他人的生活。簡單來說是一個「我究竟想說什麼?怎麼說?」的過程。除此之外,讓「坐下來」創作這件事成為固定行程,每日做一些,累積起來通常會有令人意外的成果。

枯竭是一定會發生的,此時我會離開座位去做家事、洗澡、運動或處理相對簡單的工作瑣事,寫作的話因為有電腦就可以辦到,有時也會換個環境寫作,或讀一讀別人的作品。若有能一起聊聊作品煩惱的對象,偶爾也能豁然開朗。

盡量避免讓自己鑽進去,讓生活保持一致,並且永遠不要拿自己的生活去換,只要明白高與低都只是一時的,就比較能以平常心看待。

圖片源自《在燈暗的時候唱歌給自己聽》


Q:在〈算命錄音帶〉提到:「人在谷底時,往往只要一句話來撐過今天」,能否請依玲也分享一句話給予讀者力量呢?

A:我不是很會安慰人,平時能對親友做的也只是問候和陪伴,面對陌生的讀者,我習慣分享自己也受到鼓舞的時刻。

最近一次,是我在台北戲劇獎看到金士傑老師的得獎感言:「這幾天回頭看了一下,我這輩子第一次踏上舞台,那會兒演一個村民戊,到今天演莫利教授,拿了這個獎,剛剛好五十年。」

在一個73歲才拿獎的藝術家面前,我的等待與煩惱都顯得不算什麼。或許可以經常告訴自己:「我不孤單,一定有人在和我煩惱同樣的事!我還可以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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