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裁的偶像之路:習近平如何打造個人崇拜
習近平主席是中國幾十年來最強大的領導人。在毛澤東之後,還沒有哪一個人物能在中國實現如此的權威。雖然於週三接待川普訪華的習近平還不敵毛澤東的輝煌,但也引來了熱誠的追隨者。部分評論人士稱之為個人崇拜的早期階段。
以下便是習近平如何使用行之有效的獨裁策略給自己塑造出一種變革者的形象。
將自己擺上神壇
上個月習近平收穫第二個中國領導人五年任期,或許是習近平統領地位的最明顯標誌。
在五年一次的領導班子更替時,共產黨的報紙會仔細設計版式,以表現高級官員的相應權力。幾十年來,人民日報的頭版都採用一種「集體領導」的模式,因為自1976年毛澤東去世後,共產黨試圖更均勻地分散權力。
但他們給了習近平一個不同的版式。他笑容滿面的臉,讓人想到由一人統治的時代,明確地將自己擺到了和毛澤東一樣的神壇之上。
在執政的幾十年中,毛澤東對政府有著可以說毫無制約的權威。即使毛澤東的決定帶來了中國在文化大革命中的暴力,導致了妻離子散、國家混亂,媒體仍將他描繪成寬宏大量的領導人,這一切只因他對國家愛得深切。
習近平的追隨者與毛澤東的不同。歷史學家認為,現在要樹立並維護一個個人崇拜形象比毛澤東時代更加困難,當時擴音器和電視機等新鮮事物可以用來影響更易於接受灌輸和迷惑的受眾。
「如今會有一些將信將疑,」弗賴堡大學(University of Freiburg)中國歷史教授丹尼爾·利斯(Daniel Leese)說,「而在那時候可是全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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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習近平以驚人的速度鞏固了權力。在2012年執政之前,他在中國之外幾乎沒沒無聞。
通過將自身地位提到毛澤東的高度,習近平是在告訴人們,自己不可撼動,並且現在的中國到了團結一心去實現遠大目標的時候。習近平目前仍未指派繼任者,這讓人們猜測,或許他會讓自己的權力擴展到2023年任期結束之後。
偶像之路
達特茅斯學院(Dartmouth College)教授、圖像取證專家漢尼·法里德(Hany Farid)說,報紙頭版的習近平照片的顏色和飽和度都經過了處理,白髮和皮膚瑕疵都看不見了,讓照片看著就像一幅畫。
經過處理的圖像讓人想起了使用相同視覺風格的毛澤東像,倫敦大學金匠學院(Goldsmiths, University of London)歷史教授揚·普蘭珀(Jan Plamper)說,「就像是把川普畫成了華盛頓的樣子。」
在毛澤東時代氣勢最盛之時,人們將他的畫像擺在家中,或是將其當做胸章,別在衣服上。這個形象無處不在,滲透在中國人最隱私的生活空間中,香港中文大學文化研究教授彭麗君(Pang Laikwan)說,這使其擁有了神化的地位。
「熱愛毛澤東是潮流,是人們生活的一部分,」彭麗君說。「沒別的選擇。」
習近平的政治口號鋪滿了整個頭版,他的演講佔滿了晚間新聞。他的聲音穿過巨大的電視,充斥著繁忙的購物中心;他的形象掛在人們的家中、餐館裡、的士內,還時常和毛澤東像擺在一起。
作為革命者的兒子,習近平充分利用了共產黨的歷史事蹟來喚醒人們對毛澤東時代的回憶。在這個許多中國人只看重物質財富的時候,習近平通過把自己塑造成共產主義理想的標誌,嘗試著把共產黨和黨的價值觀重新放回人們的日常生活中。
溫暖的慈父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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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批評習近平的前任刻板漠然,比如之前的國家主席胡錦濤,在2008年視察安徽農村時表現得有些僵硬。
與之相反,現任主席樹立了一種溫暖的長者形象。2016年視察江西省時,習近平顯得務實且有風度。
人們喜歡把習近平叫做「習大大」(即習叔叔)。他曾經有過當代中國領導人十分罕見的那種微服私訪,比如2013年他到一家包子店吃午飯,自己買單,自己收盤子。
許多獨裁領導人也有過這類長輩稱號。約瑟夫·史達林(Joseph Stalin)——「人民之父」,身邊經常圍著兒童,暗示著擁有絕對的權威和仁愛;越南的胡志明(Ho Chi Minh)——「胡叔叔」——也是如此。
習近平的慈父形象有助於營造一個人人都能理解的敘事,促使大家與共產黨齊心協力。「形象必須是全社會都能看懂的,」普蘭珀說。
國有媒體也試過用其他策略,來宣揚一種更輕鬆的習近平形象。有時,他們會把他做成一個動畫人物。下圖是他在人民日報一篇文章裡的形象,文章宣揚了中國人消除體育界的腐敗現象、打造一支世界領先的足球隊的夢想。
習近平有效利用了他的個人故事來激起人們的狂熱和稱讚。中國的近幾任領導人都會出版連篇累牘的演講,而習近平出版了一本講述他年輕時響應毛澤東的號召上山下鄉的經歷。根據對農民和習近平的下屬的採訪,這本書詳細講述了他在鄉下鏟糞、睡在滿是跳蚤的窯洞裡的時光。
習近平的作品主要面對國內讀者。作品增強了他的英勇氣質,使他成為和毛澤東、鄧小平比肩的偉大人物。他的書籍時常使用大量裝飾元素,打破了往屆領導人所使用的樸素風格。
黨內官員漸漸開始把習近平的文章當作在國際舞台上宣傳他的工具,他的書已被翻譯成了幾十種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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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美國進入一個退避的時期,在很多中國人看來,習近平是讓他們走向世界領先、抵禦國內經濟和腐敗風暴的最佳人選。而共產黨正在努力讓中國和全世界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