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只能等待吗
一位朋友经常感叹,他们单位的一把手独裁、自私,凡事都从一己私利出发,只要对他个人有利的,能捞到好处的,必优先抢占,每天上班就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什么正事也不做,把份内之事也都安排给其它人去做,稍有不顺从,必遭他的嫉恨,立竿见影要进行打击报复,作风之专横,态度之野蛮,而且那么肆无忌惮,都令这位正直的朋友有点忍受不了,认为在这样的领导下,自己是没有好日子过的,并常常将原因归结于这位领导的血型、性格。 其实,天下乌鸦一般黑,每个单位,大大小小,都是大同小异,都是中国版专制的缩影,与个人的性格关系不是很大,根子还是在于我们的体制,完全是从上到下建立起来的,是一个控制型的结构,上下级之间的关系是统治与被统治、控制与被控制的关系。上级任命的单位头头是容不得不同意见、容不得反抗的。他代表的是一级权力,哪怕芝麻再小,也是自成一体。他只对上负责,对下就可以颐指气使了。 在他掌握的权力范围内,他有资源分配权,他之所以尽最大可能地优先占有资源,这是他手中的权力所决定的。在这种权力机制下,即使他本性善良,也会被权力异化,逐渐变成一个冷血、自私、贪婪的人。 有时候,我会劝这位朋友几句,说一切都会过去的,这种体制也总有改变的一天。他的回答让我一时无语,人的一生就那么些年,这样的权力体制一拖给你拖个几十年、上百年,这一辈子还有什么指望?是啊,从这种落伍的权力体制过渡到现代政治,起码现在还看不到一点痕迹。没有权力的人活在这个社会,是看不到什么出路的。 谢韬先生上个世纪50年代就担任过中国人民大学的副校长,晚年反思自己走过的道路,在他85岁时写给一位朋友的信中,充满了悲凉和沉痛之感:“我们曾是真正忠心的毛派、左派、歌德派,挨整挨冤枉都仍然忠心不二的赶不走派。后来觉悟了,仍然是护党派、改革救党派,想方设法要救这个党,改善党,想党变好,但悲哀在于逐渐发现,这个党是很难救了,积重难返了,救不了了。怎么办?一个是转变,改弦更张,大气量,大手笔,大政策,开历史新局面,这可能性极小;一个是自我瓦解,自我毁灭,被人民抛弃。这是历史的悲剧,人民(包括我们这一代)付出了那么多的历史代价,却换来一个历史悲剧,这更是悲剧中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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