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台湾真实事件的历史分析 6park.com
【作者】[美]斯科特.萨维茨【来源】[美]兰德公司【编译·】真者 6park.com
很少有地缘政治议题像中国入侵台湾的威胁一样重要。全球的观察家们都在焦急地分析入侵成功的可能性，以及与这密切相关的问题：如何有效地阻止中国政府入侵台湾。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从早先一个拥有压倒性海军优势的大国入侵该岛的失败中汲取宝贵的经验教训。1884-85年，法国试图占领台湾部分地区，但因一系列巧妙的防御行动而受挫。尽管今天的战场与140年前的战场在技术和其他方面存在巨大差异，但当年台湾保卫战的成功可以为今天如何保护台湾提供启示。 6park.com
从背景来看，台湾只是中法战争中的一条战线，这场战争的推动力是法国希望将其控制范围从越南南部扩大到越南北部。越南北部尽管在历史上反抗过中国的强权，但它是中国的一个支流。中国军队--“黑旗军”--在刘永福的率领下抵挡住了法国占领越南北部的努力，刘永福是一个独立的军阀，但中国在他与法国人作战时并没有试图控制他。1884-85年的中法战争是在一系列战役和失败的外交举措之后开始的。虽然关键的战利品是越南，但法国也利用其海军优势进攻中国大陆和台湾，主要是为了向中国施压，使越南问题得到有利解决。法国的目标不是永久占领台湾，而是夺取台湾的重要部分，以便法国能在谈判桌上进行交易。 6park.com
鉴于19世纪末中国的状况，法国似乎应该能够轻易击败中国军队，至少是在任何沿海地区。中法战争只是19世纪30年代至40年代中国遭受外国势力蹂躏和侮辱的众多事件之一。在这场特殊的冲突中，腐朽的清王朝已经在几次战争中败给了英国和英法联军。结果，中国被迫让出条约港口，让外国人在那里进行鸦片和其他商品的贸易，而 “治外法权”则使这些外国人不受中国法律的管辖。俄国夺取的中国领土面积与法国不相上下，它至今仍控制着这一领土，包括关键的符拉迪沃斯托克港。此外，就在中法战争爆发前二十年，中国曾被毁灭性的太平天国起义削弱，这场旷日持久的内战是历史上死亡人数最多的冲突之一。法军自信能够轻而易举地取得胜利，尽管这种过度自信会困扰他们在台湾和其他地方的努力。中国的地面部队在越南出奇地顽强，即使法国的海军优势使其军舰能够有效地轰炸中国大陆的沿海地区。 6park.com
法国入侵台湾 6park.com
1884年8月，法国对台湾的最初进攻是针对北部港口基隆发起的。当时的计划是摧毁该港口的防御设施，然后进行两栖攻击，夺取该港口以及附近的煤矿。法军的轰炸摧毁了岸上的中国火炮，并在当天进行了登陆。然而，第二天，中国军队出乎意料地以强大的战斗力将登陆部队赶回了海边。对入侵失败感到沮丧的法国人在10月进行了第二次尝试。他们的海军陆战队在基隆以西登陆，并占领了该镇和几个高地。然而，他们无法再向前推进，煤矿超出了他们的控制范围。无论如何，煤矿已不再是想要的战利品。中国指挥官刘铭传（与之前提到的刘永福没有关系）淹没了煤矿，毁坏了采矿机械，并烧毁了15000吨新开采的煤炭，以阻止法国人使用这些资源。 6park.com
刘铭传正确地预见到，位于基隆以西20英里的同名河流入海口的淡水将成为法军下一次进攻的重点。除了将部队从基隆调往淡水外，他还利用居住在台湾山脉边缘 “丘陵地带”的中国边民来加强部队，这些边民经常与被驱赶到高地的台湾原住民发生冲突。这些边民的武器是相对原始的枪支，但他们善于利用任何地形从隐蔽的位置开火。 6park.com
刘铭传还很有智慧，他想方设法阻挠法国海军沿淡水河入侵。他使用了古代海军的 “拦船战术”：将船（这里是用石头填船）弄沉在河里以阻碍交通。他还在河口附近布设了许多水雷，就像拦门船一样。这些水雷通过与岸上指挥所相连的电缆进行遥控。最初的障碍物和雷区后来由装满石块的大篮子来加固，这些大篮子被沉入水底以阻止通行。法国人意识到了这些威胁，他们发现自己战舰的行动受到了没有海军的地面部队的阻碍。 6park.com
法军的两栖攻击以轰炸淡水的两座堡垒开始；许多炮弹没有击中目标或没有爆炸。法国军舰还派出小艇进行排雷：他们目测水柱顶端附近维持水雷的小浮标。在发现其中一些浮标后，他们找到并试图切断连接水雷和指挥所的海底电缆，但没有成功。当中国军队引爆他们附近的一枚水雷时，他们撤退了。 6park.com
法军随后准备让一队海军陆战队登陆，夺取要塞和控制水雷的指挥所。不幸的是，他们没有进行充分的侦察，没有意识到他们将接近一个有茂密树木和灌木丛以及中国战壕掩护的地区。这种环境不仅使他们的对手能够随时从隐蔽阵地向他们射击，而且还限制了法军作为一个整体在灌木丛中移动的能力。他们经常看不到彼此或敌人，也看不到协调行动的视觉信号。海军陆战队号兵的早逝使他们无法用声音进行沟通和协调，只有在短距离内，法军军官才能在嘈杂的战斗声中大声喊叫。法军漫无目的地向树木和灌木丛射击，无法找到从多个方向不断向他们射击的敌人。战败后，他们跌跌撞撞地回到岸边，并在抵达的当天重新登船。 6park.com
受挫的法国人将注意力转移回基隆，并在那里建立了据点。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他们匆忙修建了各种堡垒，并修复了一些被他们攻击和占领的中国堡垒。法军击退了中国步兵对这些要塞发动的几次突袭，并袭击了一个中国要塞和一个设有后勤基地的村庄。局势基本上陷入僵局，法军摧毁了几个村庄，中国人杀死了几个法国觅食者，但双方都无法取得决定性的进展。这种僵持局面对中国军队有利：受困的法军大量罹患疾病，随时都有多达一半的地面部队丧失作战能力，许多人奄奄一息。 6park.com
法国军队可能无法在陆地上行动，但他们在海上仍占优势。在1884年的最后几个月里，他们试图通过封锁台湾的三个重要港口来发挥这一优势： 淡水、台南和高雄。他们捕获或击沉了一些商船；然而，中国军队和商人很容易躲过漏洞百出的封锁，尤其是巧妙地利用夜间航行。中国得以将数以万计的大陆军队以及包括德制大炮在内的大量物资运到岛上。刘铭传从台湾调集人员，进一步增强了实力。这些人既包括新增的边民，也包括这些边民数百年来一直在与其争斗的台湾原住民：经过挑选的台湾原住民，他们在战斗中以凶猛著称。法军也增加了人数，从亚洲其他地方和其他地区抽调部队。 6park.com
在这种情况下，1885年1月至3月期间，法军在基隆附近发动了几次攻势，向前推进了60 英里，并夺取了更多的防御工事。中国军队偶尔也会利用地形取得一些战术上的成功，例如向上升的法军滚下大石头，以及躲在树丛后打击它们让法军造成重大伤亡。然而，3月间，地面局势又陷入僵局。在这种情况下，法军指挥官开始制定从基隆撤军的计划，他们认为继续留在基隆得不偿失。3月底，法军在夺取澎湖列岛方面取得了明显的胜利，澎湖列岛是台湾以西的一个小群岛。除了法国可以在谈判桌上拿这些岛屿做交易外，它们还为船只提供了基地，早些夺取这些岛屿可能会加强法国军舰有效封锁台湾的能力。 6park.com
由于双方在4月初达成了和平协议，法国人再也不用在炮火中按计划撤离基隆了。和平协议最重要的一点是法国获得了对整个越南的控制权。为了确保中国军队撤出越南，法国军队一直驻扎在基隆和澎湖列岛，直到中国军队撤出为止。台湾和澎湖列岛与整个战争期间一样，只是法国在越南实现其最终目标的一种手段。与此同时，日本对台湾虎视眈眈，十年后，在1894-95年的中日甲午战争中，中国惨败，清王朝被迫将台湾割让给日本。在越南的中国黑旗军领导人刘永福曾试图抵抗日本对台湾的接管，他是黑旗军的后代。他曾短暂担任自封的 “福摩萨共和国 ”总统，后被迫逃亡，“福摩萨共和国 ”很快灭亡。 6park.com
对今天的启示 6park.com
从上述叙述中可以看出几个要点。首先，在台湾和其他地方一样，使用水雷或沉重的障碍物可以阻碍敌对海军的行动。台湾的清朝守军只有足够的水雷、备用船只和时间来封锁淡水河的入口。然而，沿台湾北部、西部和南部海岸延伸的浅水区为更大规模的布雷和障碍行动提供了便利。在和平时期安放廉价的人工鱼礁可以阻止任何潜在的中国登陆部队，同时还具有生态效益。中国可以调用资源轰炸这些礁石，但这将暴露他们计划登陆的位置，而且由于难以进行快速战损评估，很可能导致入侵部队计划使用的通道上散落着大块的礁石。台湾还可以在海底部署大量水雷，这些水雷比中法战争期间使用的水雷更难猎杀。这种水雷可以使用20世纪中叶的技术，而且很容易大量制造；主要的限制因素是确保在战争前夕的短时间内装载和分发。其结果将是对中国舰船和登陆艇造成威胁，同时也会疏导、拖延和扰乱交通，从而降低行动效率，使舰船更容易受到其他形式的攻击。 6park.com
其次，在任何涉及台湾的战役中，都不应低估澎湖列岛的重要性。这些岛屿是封锁台湾的有效基地，也是攻击台湾的垫脚石；法国的关键失误在于没有尽早夺取这些岛屿。这些岛屿实际上与台湾隔绝，这增加了它们的脆弱性。如果中国将入侵澎湖列岛作为对台总体作战的一部分，台湾需要在澎湖列岛上部署足够的兵力，以造成伤亡和延误，同时迅速摧毁可能有助于入侵者的所有港口、航空和其他设施。 6park.com
第三，对台湾看似气势汹汹的封锁其实是可以渗透的，正如法国的经验所示：数以万计的军队和大量物资都可以绕过封锁。尽管今天的中国拥有更强的传感器能力和数量优势，以及飞机和导弹，但它可能无法将台湾与世界完全隔绝。诱饵、干扰和对传感器的电子干扰可能会限制中国舰船和飞机的有效性和反应能力。与此同时，无数小型、低信号的越过封锁线的人可以偷偷越过中国巡逻队，将货物运送到台湾千里海岸线上的码头或海滩。与其他走私者一样，他们也会从勇闯封锁线者可获得的高额经济奖励中获益，而这些奖励很可能会诱使许多人参与其中。在某些情况下，他们可能会试图使任何一个地区的封锁者反应能力过强，就像一群斑马冲过狮子身边，并在冲过狮子身边时用各种标志制造混乱。其结果是，虽然某些物资可能会供应不足，需要临时搭建物流链将物资从海滩运送到需要的地方，但中国不应该预料到台湾在面对封锁时需要温顺而迅速地投降。 6park.com
第四，台湾的自然环境可以为守军带来巨大优势。基隆的丘陵地带，尤其是茂密的树木和灌木丛，使中国军队第一次登陆被击败，并极大地阻碍了它第二次登陆。虽然台湾的树木比以前少了，但城市环境的发展形成了一片金属和混凝土森林，守军可以从那里有效地打击前进中的敌人。在任何城市战争中，防御者都掌握着如何既有效又隐蔽的高超知识。 6park.com
第五，淡水登陆失败凸显了指挥、控制、通信、情报、监视和侦察（C4ISR）的重要性和脆弱性。对自然环境的了解不足是法军失败的重要原因。过度依赖一个关键的通信节点--唯一的号手--加剧了灾难。虽然现代人可能会认为这些问题属于另一个时代，但在远征环境中使用的任何部署的通信系统都可能有些脆弱。如果中国军队在台湾登陆，其通信能力可能会受到压力，而且很容易被针对关键节点的电子战所削弱、破坏和延迟。在通信中断的情况下，必要的变通办法可能会使台湾部队更好地利用虚假的电子和语音通信欺骗敌人，利用共同语言诱发挫败感和自相残杀。这种威胁还能起到威慑作用，使解放军和中国领导人在认为自己的通信完全可靠和安全之前，不敢轻易发动入侵。 6park.com
最后，过于自信也是限制法国军队战斗力的一个关键因素。如上所述，法军本可以首先夺取较小、较孤立的澎湖列岛，然后以该群岛为基地对台湾实施有效封锁，随后在有利地点发动入侵。相反，他们一开始就对台湾北部的两个地点发动了攻击，这两个地点有相当多的掩体，守军可以在那里利用一个大岛的资源。与预期相反的是，守军无法用现代武器进行几轮扫射，法军两次被赶回海边，最终在一小块地区实现了僵持控制。清王朝虽然虚弱，但并没有死亡，法国人低估了清王朝的能力，付出了行动失败和人员伤亡的代价。这是人类没有随着技术进步而进步的一个领域：我们仍然容易高估自己的知识，自大只能短暂地掩盖我们的无能。今天，中国大陆可能会低估一个人口数量超过六十比一的小国。然而，台湾的人员和乌克兰的人员一样，可能比潜在侵略者所认为的拥有更多的技能和动力。打消中国轻而易举取得胜利的幻想--这种幻想曾导致普京的先锋部队在基辅的阅兵式上穿上礼服--可能有助于威慑。 6park.com
结束语 6park.com
尽管军事技术在过去140年里取得了巨大进步，但法国入侵台湾的教训仍值得重温。虽然台湾广阔的城市地形可能会影响大陆潜在入侵者的盘算，但自然地理基本保持不变。海军水雷和障碍物的效用、台湾自然环境的可防御性、封锁线的可渗透性、澎湖列岛的重要性、前线C4ISR的脆弱性以及过度自信的风险，对任何入侵部队来说都是巨大的威胁。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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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的主要资料来源包括 James W. Davidson（1903 年）所著的《福尔摩沙岛：过去与现在》（The Island of Formosa: Past and Present）、Shih-Shan Henry Tsai（2009 年）所著的《台湾海事》（Maritime Taiwan）、Eugène Garnot（1894 年）所著的《1884-1885 年法国福尔摩沙探险队》（L'Expedition Française de Formose）以及 Bruce A. Elleman（2001 年）所著的《1795-1989 年中国现代战争》（Modern Chinese Warfare 1795-1989） 6park.com
兰德公司（RAND Corporation）高级工程师斯科特.萨维茨（Scott Savitz）博士再次对1884-85年法国入侵台湾进行了历史分析，这次入侵的守卫者是中国人。如果台湾未来抵抗中国的任何入侵，这些历史教训可能会为未来的威慑、战场战术和战略铺平道路。 6park.com
本文于2024年12月13日发表在兰德公司网站（www.rand.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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