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踞狼牙:晋察冀一分区的那些事(一四零)
在冈山大学的北面,有一座旧陆军墓地,陆军中将广濑寿助题写的“满洲事变忠死者之碑”也建在这里。这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军人墓地,要远长久于北京的八宝山革命公墓,也是冈山步兵的前辈军人安葬所在。很难想象得到,这个几十万人小城组建的一个步兵联队,相当于三千人的团,竟然可以在一分区根据地横冲直撞多年。 6park.com当时晋察冀八路军实力最强的第一军分区,控制着易、涞、满、定、徐、蔚六个县的部分地区,鼎盛时杨成武手下近两万兵力,却无法与这个冈山步兵组成的三千人联队当面抗衡。从一一零师团三八年建立后,到四四年撤离这一地区,八路军始终未能对这个联队进行有力的战术打击,不能不说是一大遗憾。 6park.com这就是当时中日之间血淋淋的实力差距。很多人都认为,落后不一定挨打,这句话偶尔是正确的;但是落后就意味着,如果对手要打你的话,人家只要伸出一只手,就能把你打得头破血流,甚至奄奄一息;即使你手里有枪,即使你有战死沙场的勇气,也只能被追得满山跑,甚至眼睁睁看着战友身陷绝地,自己却无能为力。 6park.com把国家安全和百姓生命,寄托在对手的“仁慈”或“文明”身上,能行吗?一九三七年的南京,已经给出了答案,几十年后还要装糊涂的人,不是蠢就是坏。 6park.com今天,在冈山市遇到的日本人,文化素质、道德修养几乎都高出中国普通市民一截,这是有些伤感情却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很难把这些有良好教养的大小桃太郎,同四一年在狼牙山、唐县-完县后方医院大肆屠杀、没有丝毫人性的鬼子兵联系起来。 6park.com 6park.com图注:一一零联队在花塔山的部署,联队长水上源藏大佐,红色为卫校血案大致发生地。日军一六三联队在唐县军城一带、一一零联队以南,不在杀人现场的范围之内,凶手只可能是一一零联队。 6park.com战争结束之后,一一零联队的幸存者同其他鬼子一道,回到了日本,没有人清算他们的罪行。此时的冈山,其实已经化为一片废墟,可以看当时的照片: 6park.com 6park.com图注:这是空袭后的冈山市街。 6park.com 6park.com图注:这是冈山城周边的情景。 6park.com虽然说,战后的日本满目疮痍,反战情绪浓厚,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回到日本的鬼子们,不会因为执政轮替或政治运动,受到攻击或迫害。日本政府不管更迭如何,对战争参加者——不分党派、不分军衔高低和军职大小,对惠及所有人的抚恤、救济、退休、养老,以及政府之外的天皇“恩给”,一直都不间断发放,直到今天还在继续。由于这些扶助救济,许多战争老兵的家庭得以延续,许多战争老兵本人免于饥寒交迫之危。 6park.com对比日本,作为战胜方的中国,真的应该汗颜。 6park.com国民政府在抗战胜利后,并没有认真抚恤自己的官兵,甚至连著名的“四行仓库八百壮士”幸存者,战后也得不到补助;导致有的人生活无告,不得不铤而走险谋财害命,最终被枪毙的惨剧。共产党政府的情况其实也差不多,大批官兵受到各种政治迫害,最终含恨而亡。 6park.com日本比起中国的长处,是自明治维新以后,它建立了完善的户籍和兵役制度,对每一个参军者是活、伤、还是死,都有清晰的踪迹可查;无论在战场上死亡或失踪,总有一个通知书送到家中,做一个交待。以后这个家庭凭一纸通知书,就能办理抚恤和天皇的“恩给”手续。比起那些至死都未能留下姓名的牺牲和死难者来说,是一个不敢想象的完美制度。 6park.com 6park.com图注:日军有明确规定,战殁者遗骸要尽量由战友保管、携带归乡,家属享有相关抚恤。杨成武曾公布过当年日军警备司令小柴俊男(注:2002年诺贝尔物理奖得主小柴昌俊的父亲)写给他的一封信,信中说:“中日之战是中日两国政府的事,麾下与鄙人同是人类一份子,没有私仇,参加战争仅是为了吃饭,国家的争论与我们无关,别因此影响我们的友谊。麾下之部队武运亨通,长胜不败,鄙人极为敬佩。现鄙人有两件事求教:一是请通知鄙人在黄土岭、雁宿崖被麾下生俘的皇军官兵的数目、军职、姓名及他们的生活近况;二是战死的皇军官兵是否埋葬?埋在何处?可否准予取回骨灰……” 6park.com当时日军对八路军蔑称为“匪贼”,警备司令放下身段去求教俘虏及埋葬事宜,可见日军对已方阵亡人员遗体之重视。 6park.com相对而言,战争年代的中国军队如一本糊涂账,直到一九四九年全国解放,在已经大致掌握了每个干部战士的姓名籍贯之后,仍然有大批牺牲者的死亡通知书被随意丢弃。最明显的事例,是东北剿匪牺牲的英雄杨子荣,他在东北立功牺牲,山东的亲属竟然从不知道他的下落,土改和历次政治运动中被当作“匪属”,受尽屈辱。英雄模范尚且如此,其余普通小兵就更不用说了。 6park.com长达数千年时间里,中国都处在封建统治之下,底层民众的死活没有当权者放在心上。基层干部战士的死亡通知书被随意丢弃、甚至在旧货市场上贩卖,就是这种思维的残余体现。杨子荣烈士在解放后几十年间,没有任何军队的公职部门去寻找他的家属,更没有人想过如何抚恤,这是几乎不可想象的冷漠和麻木。 6park.com在当年的抗战地区,询问一些村庄参加过八路军牺牲的家庭时,几乎回答都是一致的:“绝户了。”很多人在为极度贫困的国民党抗战老兵叫屈同时,并不知道那些处在底层的八路军老兵家庭,很多同样在历史的车轮下碾得粉粹,不复存在。 6park.com同样地,在解放后半个多世纪的时间里,狼牙山五壮士的英雄事迹,从没有被军史部门认真研究,更没有费神去搞清楚相关战史经过、以及对阵的敌人番号,连展览陈列室里的内容都是漏洞百出。直到最近几年,围绕着狼牙山五壮士的谣言不断,军史部门才不得不介入进来。而时隔几十年,仍有家庭在四处寻找,抗战时期参加军队的家族长辈;或者四处凑钱,让流落他乡的老兵回家看一眼。 6park.com几十年后,侥幸余生的中国军人,不少仍然生活在困顿中。他们中间幸运的,能得到志愿者的捐赠和供养,更多的人等不到姗姗来迟的认可,已经提前回归了大地。 6park.com 6park.com 6park.com图注:志愿者关爱抗战老兵时,拍下的老兵住所照片。为了尊重隐私,没有放老兵的相片,如果把它们同冈山市图片放在一起看,将分外刺痛国人。 6park.com我一直认为,应该让官员们都去这些地方住几年,同老兵们换一下位置,比什么廉政教育、组织栽培都管用。如果这都不能提高觉悟,那就该学杨成武对付汉奸的做法,把官员们集体活埋在蝙蝠岭——对国家民族绝对不会有坏处,您说呢?评分完成:已经给 红朝笑笑生 加上 200 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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