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踞狼牙:晋察冀一分区的那些事(一三四)
大 结 局 6park.com国民党的历史里,最多的就是“派系”或“势力”几个字。共产党的系统里,也有派系和势力,只是换了个比较好听的名字,叫山头。 6park.com
从表面上看,随着四四年四大军区建立、司令员换位,到后来的六个军,晋察冀的山头已经打散,相互关系分分合合,早已不再是抗战前期的模样。然而,机构会变,职务会调,那些流传下来的关系与恩怨,却是永远不会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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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年成立公安二师后,北平纠察总队不少人都并进了二师,例如郑旭煜任师政委,杨浩的老乡周自为则任参谋长。很不幸地,他们有一位师长,名字叫罗文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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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师长害死熊大缜的业绩就不用重复了。这位仁兄擅长告密、刑讯、诬陷,靠踩着同志的尸体往上爬,极度不择手段。不久后,郑旭煜就找到六十五军,通过老政委王道邦求杨成武帮忙,赶紧调了出去。再后来,周自为也找到杨成武,逃出了罗文坊的公安二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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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光是一分区的两个干部找山头,倒也还罢了;关键是纠察总队的干部们,纷纷脱离公安二师,想办法回到一大队吕展的手下(此时已经叫北京公安总队了)。罗师长声名之恶,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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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旭煜和周自为都是幸运的。他们熬过了那场政治风暴(杨成武救过周自为的命,作为他的铁杆山头,周自为被关了七年),晚年还住在同一个地方:北京市禄米仓胡同的北京军区联勤部第四干休所,并且都活过了二十世纪,属于安享晚年的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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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其他小伙伴们,境遇就难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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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浩是非常不幸的。由于杨言信老师不愿多说家事,我们只知道他当年平西时,因为宋时轮要害他的缘故,被锄奸部打出过腰伤,建国后劳累导致复发,短短几年工夫就不幸辞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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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自小练武、能架着高鹏跑山路的一米八零大个子,竟然因为旧伤,短时间病逝,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不明白。但我有种可怕的感觉,那就是他的压力一定超乎想象。
图注:杨浩在北京市公安局的工作照,地点是王佐胡同二处(侦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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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浩的经历不得而知,但他的妻子莫堤做过一件事,还是值得一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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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六二年,北京体委给公安局打了个报告,请求对北京各武术门派及传人进行摸底调查,公安部就把任务交给了检察院工作的莫堤。莫堤花了一年时间,对各门派进行了查访,然后总结出一份调查报告。在这份报告里,莫堤十分客观地描述了北京的武术界:都是一帮文化不高、粗通文字、不问政治、浑浑噩噩的人,眼界狭窄,胸怀也不宽,相互间极少交流,一天到晚就盯在封闭小圈子里。事实上,所谓的掌门人,无非家里有个小院落,一边种点瓜菜、一边留出空地练武,靠带徒弟收孝敬钱财度日而已,更不会同当权者对抗——千万不要被武侠片晃上了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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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注:曾任二十九军总教头之一的“太极刀”李尧臣。杨浩曾在二十九军学过一点皮毛,后来传到狼牙山,可惜效果不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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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堤写完这份报告,就被踢出了检察院,扔到冷门的体委工作,原因是不肯附和副检查长,诬陷检查长山西干部郭步跃的夫人,碍了小人升官的路。杨浩前辈逝世后,莫堤被迫带着孩子离开公安部的宿舍,从此境遇流离,故友多有世故者,炎凉百态,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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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到后来,文革爆发。杨浩已经故去,他的父亲本来被接到了北京供养,被红卫兵暴徒抄家后赶回湖北乡下,扔在村里的一个小柴房里。一个雨雪交加的冬日,人渣般的大队干部不能促生产,于是决定组织农民们抓革命,由于谁都不肯冒着雨雪出门,就逼老人家挨家上门,通知大伙去批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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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关照他了。批斗会上的农民有如一群疯子暴徒,对他拳脚交加,然后押解游街,听任大家嘲笑取乐。开完会,杨家老爹在小山坡上哭了半晌,无人过问;后来大队干部想起,去柴房一看,老人已经去世好几天了,屋里没有一根柴,锅里没有一粒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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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杨家老爹被赶回原籍后,杨浩和他的堂侄杨树勋家里,还一直给他寄生活费。但是这些钱都没有到位,全被亲戚们扣下了——这些亲戚不仅在批斗会上对老人拳脚相加,还冒领了一年多的汇款,直到杨树勋发现不对头,这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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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浩和他父亲,都是老实忠厚一辈子的人,可惜在那个人吃人的年代里,都成了被吃掉的牺牲品。
6park.com但是杨浩仍然算幸运的——如果他知道吕展遭遇的话。
贴主:红朝笑笑生于2024_04_05 0:33:04编辑评分完成:已经给 红朝笑笑生 加上 500 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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