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樁黑天鵝事件震撼全球金融體系 30年前搞倒霸菱銀行的「惡棍交易員」現身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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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惡棍交易震撼全球金融體系、讓英國歷史最悠久、最受尊敬的銀行霸菱（Barings）陷入困境，至今已滿30年。當年我在霸菱銀行管理和★法遵團隊的眼皮底下，釀成逾10億美元的鉅額虧損。為了填補這個愈來愈大的洞，我鋌而走險地投入銀行的巨額資金。在我過完28歲生日後的第二天，牆崩塌了，銀行宣布破產，我則逃離新加坡，希望不被逮捕。

搞垮霸菱學到教訓

我的遠走他鄉當然徒勞無功，最後我因為詐欺而被判處六年半監禁。我犯了罪，我也坐了牢，最終我從錯誤學到教訓，並且改過自新。如果整個倫敦城也能如此就好了。

最近有消息傳出，麥格理集團（Macquarie）因為允許惡棍交易員克萊恩（Travis Klein）登錄426筆虛構的交易以隱瞞損失，而遭英國金融行為監管局（FCA）處以數百萬美元的罰款，這個事件應該會讓所有市場參與者都三思而後行。（彭博資訊報導，麥格理對此回應，坦承遭到英國金監機關處罰，但表示「★未經授權的交易並未影響客戶或市場，麥格理或任何第三方也未直接從該活動中獲得任何經濟利益或收益」。）

法遵風控存在漏洞

我的案例被認為是一樁「黑天鵝」（black swan）事件，也就是發生機率極低、難以預料，卻仍然發生的事件，同時也被拿來警惕所有銀行和交易公司；無論規模大小，或位於何處，都應嚴格審查各層級的財務曝險（financial exposure）和交易活動，以防止未來發生類似事件。

從我被判罪的那一刻起，警訊就一直存在，但霸菱銀行的所有其他人卻逃過刑事司法（criminal-justice）系統的究責。當然，我是那個造成虧損的交易員，但是，如果法遵、風險控管和管理團隊沒有怠忽職守的話，我絕對不可能隱瞞真相這麼久，也不可能讓銀行付出如此大的代價。（英國央行當時的一項調查除了歸咎於交易違法外，也責怪自身的管理疏失和監督鬆懈。）

麥格理虛假交易慘

在著名且享有盛譽的麥格理公司，只是一名金屬和大宗商品交易員（bulks trader），便有辦法偽造數據，並向上級主管隱瞞數百萬美元的損失，這件事就充分說明了若要保護儲蓄者、投資人和整個經濟，還需要很多的努力。儘管有那麼多技術可用來監控交易員的活動，儘管銀行在最新的市場監控工具上花費了大量資金成本，也儘管監管機構吹噓自己在後信貸危機時代多有本事和影響力，但惡棍交易員仍然可以在被★繩之以法之前幾個月、甚至之前幾年胡作非為，而完全不被發現。

根據FCA的說法，克萊恩的不幸事件導致麥格理損失約5,800萬美元；如果情況更嚴重，這些損失可能隨之大幅增加，並對股東和利害關係人造成更重大的打擊。雖然因為「嚴重過失」而支付1,300萬英鎊（1,700萬美元）罰款對該銀行來說只是零錢，但在★信譽方面蒙受的損失，可能產生更深遠的影響。

在麥格理受到處罰的同一周，英國國會公布了一份長達358頁的報告，譴責FCA「好說是無能，重說是不誠實」（incompetent at best, dishonest at worst），因為這個監管機關自己坦承，未能善盡保護消費者和投資人的職責。 （FCA的一名發言人「強烈」駁斥該報告的結論。）

FCA對麥格理缺乏內部控管的情況，表現出相對消極的態度，使得麥格理的缺失益形嚴重。FCA必須對交易公司處以更高的罰款，並對惡棍交易員的主管採取更嚴厲的懲罰措施，以便對那些嘲笑和蔑視監管和法令遵循的經理人和董事會成員，形成實質的威懾作用。

當426筆虛假交易可以如此輕鬆容易地逃過法網時，我們需要的並不是制訂新規則或工具來維持秩序，而是法令遵循部門只要徹底按照法規已經要求的標準，做好工作。銀行也應該開發人工智慧（AI）工具，以克服人類在辨別虛假交易和假帳上的不足。

危險肯定不會減少：加密貨幣（Crypto），一個充滿★吹噓者（甚至是不折不扣的騙子）的行業，正在逐漸跨進主流。金融體系不應該再發生另一場類似我曾引發的震撼事件。但正如麥格理和無疑遲早會有另一家銀行所證明的那樣，我們還沒有汲取教訓，還沒有聽到警鐘，而市場仍將承受風險，直到法令遵循和風險管理最終得到與利潤同樣的尊重。

（作者Nick Leeson曾是一名惡棍交易員，現在是作家和演說家，編譯吳國卿，若要看更多彭博資訊專欄，請上https://www.bloomberg.com/opin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