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鬼火
韩进
 
鬼火，文革之前，在乡下的夜晚经常可以看到，似黄，似绿，似蓝，距离地面一尺左右，浮动游走。70年代之后，越来越少见了。
按现在的科学解释，鬼火是一种尸骨里飞出来的空气。我对此不太相信。空气的话应该容易散开，不应该长时间地凝聚着飘动。当年我们青年人也都好奇，询问长辈们，他们说有人抓住过，是一团黏糊糊的东西。
70年代之前，中国农村大部分还没有电，夜晚点的是煤油灯。走夜路基本上都是摸黑走，打灯笼之类的事情，只是戏剧里富贵人家才有的行为。于是农民们就笑着传说：倘若走夜路的时候遇到鬼火，你可以把它当灯笼用，它就在你前面，你走它也走，你停它也停。这当然是没有风的天气。唯一需要警惕的是，当你临近村庄的时候，就万万不可跟着走了，因为过去的村庄外边都有井，鬼火到了井口，会突然消失，或许是它也掉进井里去了，反正，这会使跟随它走的人随之掉进去。正确的做法是：临近村庄的时候，你不要再跟它走，先停一会儿，看清周围的一切之后再独自判断，分析，做决定。
不管这种说法是真是假，反正我们那一代奉为圭臬，随时准备付诸实践。
 
随着思想的成熟，我逐渐认识到：鬼火在人间，并且无处不在。
春秋战国时代，侠义精神是鬼火。权贵们放下身段，赏穷人一碗饭吃，穷人就得在侠义道德的逼迫下像荆轲那样慷慨赴死。
忠孝大义更狠，岳飞、方孝孺能青史留名还是令人羡慕的，死了白死的人又有多少？
善有善报，勤劳致富，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考上大学就等于鲤鱼跳龙门，送礼行贿巴结权贵，等富贵，均贫富，大同世界，共产主义理想，共同富裕，科学发展，进入小康阶段，赶英超美，中国梦……谁能保证，这些不是鬼火？
所有的骗术其实都是一个套路：给人民的承诺都是虚的，实惠的利益全都悄悄地流入了骗子的口袋！最后的结局，都是如同鬼火那样：它突然不见了，却让你一头栽进了井里！
当然，旧的鬼火不见了，新的鬼火会马上出现。骗人的勾当是永恒的，万寿无疆。
川普二进宫，一上台就发行自己的“货币”。这件事一发生，好像不是好兆头。但看看他其它的作为，还是让人很欣慰。如果川普最终失败，如法炮制整他的历史必然重演。
美国的制度好，好在有不同的权贵集团总是在互整。在他们互整的过程中历史的错误纠正了，人民的利益有了底线。这种制度就叫民主。
最可怕的是一个国家里，统治阶级铁板一块，团结一致压榨人民。在现代科技的帮助下，亿万民众只是行走的钱币，只有进妙瓦底园区贡献人体器官一条路。
爱党爱国，这口号就是鬼火；排除了“爱人民”的内涵，是这个口号的真正危险之处。什么时候不再把造出了原子弹作为评判伟大领袖的标准，什么时候把人民的生活幸福作为检验国家正义的唯一标准，这个国家就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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